1996年春天,河北省邯鄲市一個雕塑家劉某某,也是“法輪功”學員,他為了修煉“法輪功”上層次,為了弘揚“法輪功”,在沒有征得任何人意見的情況下,自己偷偷為李洪志做了一個半身石膏像,面目特徵完全按李洪志的照片做的,為了把李洪志刻畫成神,特意仿照佛教寺廟中釋迦牟尼的形象,在李洪志的頭頂刻上卷卷的髮髻,大耳下垂,單手合十,兩腿雙盤,打坐在蓮花座上,身後是金光四射的佛光背影。為了刻此雕像,劉費盡了心機,也著實付出了辛勤的汗水。
石膏像做好以後,送到北京“研究會”,“研究會”的主要成員看了以後,許多人為之稱讚,也有些人提了一些意見,認為石膏像許多地方不像李洪志,需要修改。為了做成十全十美的雕像,“研究會”責成劉桂榮把李洪志的各個角度、各個方位、各種不同時期的照片收集起來,交給劉某某做為參考,對石膏像進行全面修改。劉又用很長時間細心雕塑,總算基本完成。
“研究會”向李洪志做了彙報,雖然李洪志和“研究會”沒有指令叫雕他的像,但下面學員的做法與李洪志想把自己塑造成神的心理不謀而合,滿足了李洪志的心理需求。
果然,沒過幾天李洪志便親臨“研究會”,我當時也在場。李非常仔細、非常認真地看了雕像,用贊許的語氣說:“雕得不錯。”李洪志的表情甚是高興,讚賞並肯定了這個石膏像後,就興沖沖地大步走進裏屋,把我和老劉叫到放石膏像的桌子旁,面對石膏像依次坐下來。
我不解地問:“師父,你在另外空間是什麼樣子?”
李神秘地說:“就像石膏像這樣,卷卷的頭髮,穿著金色的袈裟,坐在蓮花座上,全身發著金光燦燦的光。還有很多條龍在我頭上轉,有時從我的鼻子出來,又鑽到耳朵裏,有時從嘴裏出來又鑽到鼻子裏。”李洪志在講述他在另外空間的形象時顯得很自信,臉不紅、心不慌,泰然自若,好像另外空間真有那麼一回事。我和老劉被李洪志描述他在另外空間的“佛的形象”驚呆了。
李走了,我們卻為難起來。李洪志把自己說成是宇宙中最大的佛,把釋迦牟尼說得一文不值,可他描述自己的形象除了有很多龍以外,幾乎同佛教寺廟裏的釋迦牟尼塑像沒有兩樣。另外,如果在李洪志的腦袋上刻上幾條龍,有的正從嘴裏鑽出來,有的龍頭已經鑽進鼻孔裏,龍尾還露在鼻孔外,那樣雕出的李洪志是個什麼玩意兒?這下可難住了這位從事多年雕塑的專家了。劉冥思苦想了半天,然後對我說:“我大半生雕塑了許多佛像,還沒有遇到這種情況。是不是宇宙中的佛基本都一樣?唯有師父是宇宙的‘主佛’,才跟一般的佛不一樣,頭上才有許多條龍。怎樣才能在佛頭上雕出那麼多龍呢?要不在兩個耳垂下面雕上兩條龍,就像耳環一樣?不過也不理想,還是徵求‘研究會’主要成員的意見吧?”
在征得“研究會”同意後,經過多次反復修改,最後由“研究會”拍板定稿,算是基本上定型了,這才把石膏像運回邯鄲。
邯鄲的一些“法輪功”學員聽說要為李洪志做“法像”,在一些人建議下籌集了資金,然後準備把石膏像送到山東一個銅件鑄造廠,按石膏像的樣板鑄造一個銅制的碩大的李洪志“法像”。
這時我在北京,知道這一情況後,就向“研究會”作了彙報。“研究會”反復研究後,認為時機不成熟,主要是怕引起宗教界的反對並受到政府的追查。“研究會”向李洪志彙報了他們的意見,李洪志感到泱泱不快。本來李洪志已經夢想著自己高大的金身塑像矗立在高山峻嶺之巔,正被無數信徒頂禮膜拜的宏大場面,這一即將實現的夢想現在卻被“研究會”的幾個滑頭的政客一言否決,李洪志自然心裏不舒服。但是他又覺得“研究會”的意見有幾分道理,他不得不同意“研究會”的意見。可是把自己打造成“神”的目的沒達到,他還是不死心,經過與“研究會”密謀後,決定塑像暫時不要做,但是石膏像要妥善保存,不得損壞,時機成熟時再拿出來做成大的、銅的塑像。
通過石膏像的故事,不得不叫人深思許多問題。如果當初李洪志就不想叫學員給他塑“佛像”,石膏像一拿到“研究會”,李洪志就應該立即制止。可是他卻多次親自去看石膏像,並親自面授修改意見。這說明李洪志本心就想為自己塑“佛像”,只是在“研究會”一些人的極力勸阻下,不得不暫時放掉原來的想法。
神化在世教主是邪教同正教最本質的區別之一,這一觀點不是共產黨的發明創造,而是西方國家政府和學者在“法輪功”產生之前就提出來的。例如,美國的瑪格麗特•辛格的《邪教在我們中間》,斯蒂文•哈桑的《走出邪教》,德國的庫爾特一赫爾穆特•埃穆特的《反邪教手冊》,法國政府的《反邪教部際委員會報告》,他們都提出神化在世教主是邪教的主要特徵之一。
像釋迦牟尼、耶和華和穆罕默德這些正教的創始人,都是在他們去世後很多年才被信眾祟拜為神的,信徒們在他們去世很多年後,為了紀念他們或傳教的需要才為他們塑像的。
這些偉大的宗教領袖在世時都非常謙虛,平易近人,沒有一個同意信徒把自己捧為神的。佛經記載,有信徒問釋迦牟尼:“您是佛嗎?”釋迦牟尼說:“不是。”信徒問:“您是神嗎?”釋迦牟尼說:“不是。”信徒問:“那您是什麼?”釋迦牟尼回答:“我是醒悟了的人。”釋迦牟尼在世時,從不把自己看成佛,他在臨終遺言中說:“我沒有想過你們這些弟子是我的,眾生是我的。我不過是你們當中的一個,常常和你們在一起。我從不壓迫別人,我也不會要人來服從我。”在伊斯蘭教中,穆斯林祟拜的是“真主”。按教義規定不能用形象描繪他,更不能為他造像、設像和畫像。
我們再看看李洪志。李洪志本身就是人,卻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把自己封為神。自“法輪功”傳出以後,李洪志為自己印了多少“法身像”,製作了多少“法像章”已經無從查證了。
“法輪功”宣稱自己不是宗教,但從李洪志造“佛像”這件事來看卻勝過宗教。他為了騙取人們對他的崇拜,把中國歷史上的唐太宗、康熙、嶽飛等許多傑出人物都說成是他過去的化身,就連許多釋迦牟尼的佛像也說成是他給開的光,甚至說香港的那尊銅佛像就是他的化身,言下之意他比釋迦牟尼高多了,反正這些都無法考證了,管你常人愛不愛聽,管你宗教界樂不樂意,只要能唬住“法輪功”信徒,在他們心目中樹立起自己“神”的形象就行。
李洪志說,他在另外空間的形象中有許多條龍在圍繞他的頭轉,這完全是為他自己樹立帝王和神靈的形象,為了神化自己而編造的謊言。
在中國歷史上龍是王權的標誌,皇帝被稱為“真龍天子”,皇帝的子孫稱為“龍子龍孫”,御用物品常常冠以龍字,如龍冠、龍袍、龍旗、龍輦、龍床等。另外,龍還是中國億萬蒼生祟敬的神靈,人們認為它能興雲布雨、倒海翻江,或飛騰於宇宙之間,或潛伏于波濤之內,是神秘和強勁有力的象徵,更用龍比喻聖賢或英雄,視為祥瑞吉兆或保護神。李洪志在對雕像提出修改意見時要求在他的頭上雕刻出若干條龍,充分暴露出他想當人間的帝王或成為宇宙“主佛”的野心,暴露出他逐漸膨脹的巨大欲念。
像我這樣零距離跟隨李洪志多年的人,每天都能親耳聽到、親眼看到生活中的李洪志的一言一行,我們對李洪志太瞭解了,他根本不是什麼宇宙中最大的“佛”,更不是“神”。他也有人的感情,人的弱點,人的欲望,他也無法抵禦幾千年來龍在中國人民心目中神聖的誘惑力,他更無法抵禦想成為“真龍天子”的巨大誘惑。原因很簡單,李洪志是人,他也有七情六欲,甚至比常人還要執著。
中國道教的創始人老子曾說過:“道生之,德畜之;物形之,勢成之。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。道之尊,德之貴,夫莫之命而常自然。故道生之,德畜之;長之育之,成之孰之,養之覆之;生而不有,為而不恃,長而不宰。是謂玄德”。意思是說:“道”生育萬物,“德”養育萬物;“道”使萬物有了形態,“德”使萬物得以完善。所以萬物無不以“道”為尊,無不以“德”為至愛。“道”所以受到尊重,“德”之所以受到愛戴,因為他們對萬物不加施而順其自然。所以“道”生育萬物,“德”養育萬物;讓其生長,讓其發育,讓其結籽,讓其成熟,照顧萬物,保護萬物。生育萬物而不據為已有,造就而不自恃有功,扶植而不作主宰。這是多麼深遠玄冥的德,這是中華民族幾千年來對道德內涵的精闢論述。李洪志的做法與老子所說的理完全背道而馳了,他不僅恃功而且要作宇宙的主宰,他既無“道”又無“德”。
這一切雖已過去多年了,但現在看來仍令人深思啊!